(LADYMAX.cn资讯)在时尚界,运动是很受赞扬,或者至少是被认可的行为。所以很难忽视的像山本耀司这样的设计师,曾经举办过一个武术表演的走秀并且亲自用空手道对决一名男模特。
三宅一生、川久保玲,以及山本耀司这三位是日本20世纪七八十年涌现的前卫设计师,他们带起了一股有影响力的新浪潮。
山本耀司1943年于战时出生于东京,他一开始学习法律,然后跟着裁缝母亲一起工作,并被文化时尚学院录取。在巴黎旅居一段时间后,1972年他在东京创办了自己的第一个品牌Y‘s。九年后他再次回到法国,在那里发表了和自己同名的系列作品,用深色材质和品牌意识刷新了缝纫时代的紧身衣和垫肩造型,也为自己在时尚界赢得了一个具有前瞻目光,多才多艺的艺术家地位。
但作为一个时常被人与剪裁联系在一起的设计师,山本耀司总是显得规避潮流,选择做一些和当季流行无关的设计,更倾向于开发创新想法,比如他常常做宽松和不对称的裁剪,使用黑色和性感的,双性化的造型。
山本耀司如此形容自己与时尚的关系——围绕服装所进行的一场长期拔河,自由(想你所想的极限)和局限(商业、规则、反馈和时限)的博弈。
再回归到运动上来:1980年末,山本耀司开始学习空手道,并且最终拿到了黑段,他开始了一种运动生活,这意味着在另一个领域去努力。2002年,山本耀司将Y-3与阿迪达斯合作,出品了运动鞋,运动服和其他生动的时尚服装,囊括了他那大胆前卫的剪裁。山本耀司回忆,Y-3的想法是在他从一个展会上得到一双阿迪达斯运动鞋后产生的,这是一个对当前品牌的颠覆性想法,当时日本街头的孩子们都十分迷恋阿迪达斯的三条杠。
德国摄影师和导演维姆·文德斯,曾获奥斯卡提名。1989年在自己的纪录片《城市服装笔记》中记录了山本耀司,最近再次与这位69岁的设计师在东京进行了对话,他们谈论了Y-3的十年之路,谈论了山本耀司如何保持着自己的优势,以及为何这么多年一直让这种优势不扰乱他的步伐。
谈话最后开始探讨阿迪达斯为山本耀司品牌专门生产的一些运动鞋,之后又开始讨论一些咬合、褶皱和多种样式能够在运动服饰中的运用,最后又谈及整个品牌生产线的发展,包括配饰,以及香水。坦言之,Y-3也向其他时尚运动品牌打开合作的大门(和运动鞋设计师),并且帮助建立一个更强大,更频繁的沟通桥梁,以连接跑道和街道——其实质在于深刻的影响了高级时装渗透进人们日常生活的速度。这两个不同世界的融合已经是越来越多的设计师所涉足的领域——而且这是山本耀司仍旧在继续挖掘的工作。
具体对话内容如下:
文德斯:你现在在哪儿呢?
山本:我刚在办公室完成工作。
文德斯:你老是工作到这么晚。
山本:那你在哪?
文德斯:我也在办公室,在柏林。不过这边现在是中午。所以你又是忙了一整天?
山本:非常,非常忙啊,没错,又是一整天。你知道的,这段时间我已经变成了服装生产机。
文德斯:我都不认识还有谁有你这样的工作时间了。但听到你的声音很高兴。真希望我现在能在东京和你一起。我们还可以一起再次打个桌球,吃顿河豚。
山本:没错,我记得的——那种毒鱼。
文德斯:是你带我去做河豚的那家餐馆,当时我想:“这也太危险了,因为做得稍不留意你就...死了。”[双方大笑]我特别紧张——就连他们的甜点吃起来都像有毒似的。不过我们活下来了。
山本:没错,活下来了啊。你还记得那个打赌吗?
文德斯:[笑]喔,那个可怜的赌注!
山本:没错。
文德斯:我输了——我觉得我输了。你觉得呢?
山本:我觉得我赢了。
文德斯:没错,你赢了...绝对的。现在轮到我了!我们说过要是我输了,我就要去参加男装走秀。
山本:你必须得走一个!
文德斯:我会的!我记得当时萨姆尔·富勒在你的巴黎男装秀上走猫步来着。太精彩了!萨姆很得意能展示你的服装,我也会的——我一定每时每刻都骄傲。我已经收集了不少旧西装了,因为我有他们的时间就跟我俩认识的时间那么长——或者更长。
山本:你很会打扮的。[笑]
文德斯:以前可不是。虽然这些年我已经发展出了一种第六感,我能一眼辨识谁穿的是山本耀司。
山本:好吧,不过最近有些新风潮来临。我的公司和业务都在成长。
文德斯:回忆一下我们做的片子吧,《城市服装笔记》,你没发觉它已经是二十五年前的事情了吗?你能想象吗?当时我们都是年轻小伙子。所以从那之后太多事发生了——尤其是最近十年。
山本:没错,没错。但同时我也觉得我在时装界成了个老化石。我自己都没发觉,我的设计已经逐渐偏离了城市街道。我位于日本设计界的底座上——被当做一名大师。我的设计越来越像个服装设计师,我觉得失去了一些东西。但我总是想要一些新挑战。我需要不断测试自己,犯错也没关系,对我重要的,是让想法实现并且让它们展出。有些时候,我在街上观察穿着我设计的衣服的人们.....他们看起来就像是博物馆的展品似的。
文德斯:到目前为止你做设计有多久了?
山本:五十多年了吧。我四十年前在东京开始工作的,在巴黎办服装秀也有32年了。
文德斯:所以你并不是化石,你是一只恐龙。[山本耀司笑],但是是个身材很好的恐龙。
山本:好吧,我的下场男装秀,你必须得上场。
文德斯:没问题,打电话给我就行。我现在挺苗条的,但没法维持太久,我打算增肥呢。
山本:[笑]我现在正计划着到柏林做一个奇怪风格的秀。
文德斯:怎么个奇怪法?
山本:我打算用我的旧作办场秀——就是我的以前作品。
文德斯:我记得我俩上次见面是几年前,在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那个美丽的展览上。你当时也给我看了你的一些经典作品。
山本: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那个是回顾展。但我还没做过自己的回顾展呢。
文德斯:十年前你曾经将Y-3和阿迪达斯合作过。
山本:是的,已经十年了。
文德斯:我记得我当时非常兴奋的——我现在还保存着当时前一两批出来的复古款鞋子。这项工作后来怎么发展的?
山本:每年都有些新发展。我们现在有了一个五六人组成的队伍来做这个。他们和我一起设计Y-3。一切都发生的很自然。开始我们只是想借用一些阿迪达斯的“三条纹”,用于2000年1月的那场秀。在日本,三条杠满大街都是,年轻人睡觉时都穿着。所以我想打电话给阿迪达斯问问。我觉得他们一定会拒绝的,所以最后得到同意我很惊讶。
然后我们就开始和他们的设计师讨论运动服饰的未来会是怎样,得出结论就是我们需要高科技的材质,鲜明的色彩和时尚的剪裁——总是就是全价prêt-à-porter所拥有的一切。于是Y-3就这么出来了。它创造了一些史无前例的东西....它自然的发展,就像孩子那样成长。不断有更多的东西被加入——服饰、帽子,自行车、足球——但是初心没有改变。你不得不把Y-3当做一个独立的人一样——这个品牌有了自己的个性。
运动界和它们的技术在追求训练与功能,力求减少冗余,而时尚界正好在做相反的事情。所以和阿迪达斯一起,我们创造了一些之前从不存在的事情——也由此规划了未来。阿迪达斯给了我很私人的灵感,丰富了我的创作。这是两种不同文化之间的交换,不同的思想交流。最重要的还有团队合作。日本人和德国人都是很聪明的种族——我们的工作节奏很类似。所以阿迪达斯和我,彼此很相像。你现在又在忙什么呢?
文德斯:我在拍关于我最喜欢的摄影师塞巴斯蒂奥·萨尔加多的纪录片。我们已经谈论了几次,我也想问问你的意见。
如果你像一个导演,一个作家,一个画家或任何其他某种创造性的职业那样工作,然后当你变老,你会常常意识到,很奇怪的,你总是在拍同一部电影,写同一部小说,画同一张画。你的作品有自己的语言以至于你无法逃脱出去——它们在你身体里,也是你自己的所在之处。你觉得这种情况对你来说有过吗?你觉得你一直在设计同一款服装吗?或者你觉得自己还是完全的重塑了所做的?
山本:我每年都觉得我在做同一件事情。在我自己的正统服装设计中,存在着边界和规则,所以到了Y-3的设计,我就更加自由。我可以不带任何条条框框的去设计。但时尚界总有一些规矩——比如有截稿日期。所以也许时尚产业对我来说还是蛮合适的,因为是个懒人。
文德斯:那么你就是我认识的懒人界第一工作狂了。你就不能至少给自己放几天假吗?
山本:我对假期、旅游、退休毫无期待,我没法想象这些活动啊。
文德斯:我也是。唐纳塔[文德斯的妻子]试图让我相信该有个假期了,但我不知道要怎么做。这对我来说是个很难理解的概念——到一个别的地方然后什么也不做。你不觉得这个想法很奇怪吗?到一个地方去旅行——
山本:然后什么也不做。没错,我也很难理解...但当你这么描述假期的时候,我倒是挺喜欢的。[双方笑]
文德斯:你还玩吉他吗?
山本:不玩了。我对弹吉他和搞音乐都没有热情了,要是我再弹的话,曲名可能叫“再见”吧。
文德斯:要是你改主意了你可要告诉我,我喜欢你的歌。我倒希望我还能弹萨克斯,但我已经忘光了。
山本:萨克斯?
文德斯:没错,我以前弹萨克斯。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,而且只要一不练习,就跟你不练弹吉手指就会迟钝一样,你的嘴巴也没以前那么灵了。
山本:没错,这需要投入。我也没那么多时间,Keiko和我最近养了一只小狗,责任重大啊。我晚上都不能出去了,因为日本没有咖啡店和餐馆允许带宠物。你什么时候拍完片子?
文德斯:我正在拍,希望今年春天能搞定。我刚还在巴黎拍萨尔加多呢,现在我们要去巴西呆几天,去他老家拍一些东西。他长得很帅气,拍的照片也非常棒。但唐纳塔和我之后几个月可能会去东京,所以我们也许能见上一面。我一次也没在桌球上打赢过你,你可以给我一次机会。
山本:啊哦,我觉得你还是会输的。[笑]
文德斯:天,我好怕——我得练习练习了。你还在练空手道吗?你还在学功夫吗?
山本:不怎么练了。我最近最舒服的时候就上床前的那一会。那是我最开心的时候了。
文德斯:那你的黑带段位也不算数啦?
山本:我不确定。要是有哪个疯子想跟我打一架,我觉得我还是能搞定他的。(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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