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航天局曾有一个调查,航天回来以后 60% 的人都感到头晕眼花、四肢无力,很疲惫,加了一些女性航天员一块到太空,这些症状全消失了。”马蔚华就中国的“ 男女搭配,干活不累”进行了热烈讨论。
“女性比男性的领导力要强多了,你看我们哪一个,不是母亲教出来的,男人现在就算是领导人,也是女人教出来的。”
蒋锡培说。在半开玩笑半恭维的回答中,两个中国著名企业家将女性议题消解了。现场一片欢笑。
“我觉得我们会变得很累。”因为翻译效果不佳,桑德伯格在中间讪讪地坐着。
“因为 Facebook 的出现,给互联网金融的模式,带来很大的变化,他们是搅局者,本来我想讲给她听的。”马蔚华本人对此表示遗憾,而桑德伯格更想将女权话题带入中国环境进行讨论。中国男企业家和美国女高管的对话,无论是话题节奏和兴趣点,似乎都不在一个波段上。
“对于中国女性来讲,她的意识超前太多了,中国女性的传统和保守程度是超出你的想象的。桑德伯格对中国姑娘来说,只能是个遥不可及的偶像。” 作家水木丁在接受《外滩画报》采访时说。
晚宴结束后,走到门口,马蔚华和一位女性朋友告别,不忘叮嘱她:“ 这回,你得找个好对象!”马蔚华对记者说,“她比较特殊,有地位,有学问,没有普遍性。她说一般女性没自信,往后退,她往前一步,这点很好,她说找一个好男人,做生活伴侣,这个也很重要。女人的成功不一定职务有多高,而是尽心尽力,发挥自己的作用。女性的地位不能用高管数量去衡量,这是现实,女性要发挥自己的潜能。”
对桑德伯格而言,女性高管的数量正是衡量男女平等的重要指标。“现实的真相是,世界仍然由男性掌控。195位国家首脑里,只有 17 位是女性。财富 500 强的首席执行官里仅有 4% 的女性。中国主要上市公司里,企业董事会的女性占 8.5%,而担任董事会主席的女性不到 4%。”
在书中,她讲了自己的段子:一次,她飞曼哈顿进行一项融资谈判。会议中途,她问合作伙伴,女士洗手间在哪里。
对方十分茫然。因为她是过去一年中,唯一到那里谈生意的女性,她是唯一一个必须使用女士洗手间的人。正是这些小细节,让她感触万千,“ 是时候,面对现实了。”
2011 年 6 月,桑德伯格在办公室为《纽约客》拍摄的大片。桑德伯格不是个典型的硅谷人。和扎克伯格最初开始合作时,有人戏谑,桑德伯格这个曾在世界银行和美国财政部工作过的精英女性,要帮 23 岁的神童当保姆。
对话桑德伯格:
把女权话题带回世界很重要
巴菲特很坦诚地说过,他成功的原因之一在于他只需要和这个国家一半的人口—男性进行竞争。我们这一代人中的巴菲特们在很大程度上享受这个优势。当参加赛跑的人越来越多,就会有更多的纪录被打破。
B = 记者访问
S = 谢丽尔·桑德伯格
B:这一次到中国,你有什么新的观察吗?我知道你学会了一个新词“强势”。
S:(大笑)你知道,文化在世界每个地方都不一样,但有一点,全世界都一样:我们对男孩和女孩有思维定势。男孩子们被认为应该去领导,出来说话,而女孩子们做同样的事情就成了“强势”。女孩子们应该安静些、降低声音、给予别人。这些针对女性的词汇,比如,“强势”,“bossy(霸道)”,需要我们来改变这一切。
在中国的文化里,或许“向后一步”更普遍。女性内敛、含蓄更被推崇,这和传统的教育有关。无论在美国,还是中国,女孩子们都被教导应该嫁给一个比她们强的男人,而不是反过来。
中国很重要,不仅仅是它的经济规模和人口数量。我相信,如果中国不改变,整个世界也不会改变。所以,我在这里很兴奋。
B:在中国还有另一个词叫“剩女”。我在你的书里看到,你 24 岁曾经结过一次婚,又很快离婚。在美国,女孩子们也被教导要早结婚吗?
S:没有。但在美国,我丈夫经常会被人们同情地问:戴夫,你怎么样?你和她(那样成功的女人)生活在一起还好吧?但如果一个女孩嫁给一个优秀成功的男人,人们只会说:恭喜你!无论在世界哪里都一样。
B:你的丈夫会怎么回应?
S:他会大笑。我们常常讨论,问出这个问题本身就是个问题。
B:你在小时候曾被叫做 Bossy,你那时候什么感觉?你在小时候什么时候意识到这是领导力,想要更多?
S:我感觉很差。在我成年以前,我都没有意识到这是影响力。现在回望,那时候,我很不喜欢那个词。我想不会有女人喜欢。9 月份,我们的基金会会做一个活动叫“靠边站,Bossy”,我们希望在每个国家的文化里都消灭这个词。对于形容女孩,这是个糟糕的词。我们需要改变这一切。
B:“女权” 这个词已经非常老了,你为什么在这时候提出来,让人们重新谈起这个话题?
S:在全世界范围内,“女权”都已经过时了。在我的书里,我说自己是“女权主义者”,我希望人们成为“女权主义者”。